这场经历如同梦一样, 他不想被当成神经病, 好在宋叔也没有多问, 转着方向盘:“齐婴已经回来了,今天早上他问我你在哪。”
李斯安抬起眼睛。
宋叔说:“昨天你同学说你去他家里住, 我如实告诉齐婴了,不过, 你同学住得可真够远的, 你打电话让我来西区接你时, 我都吓了一跳。”
气息很沉地从肺腑里呼出,李斯安额头抵着冰凉的车窗,睫毛还挂着没消融的白霜,将眼前弄得模糊不堪。
公路上的人很多,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进入高校区域,视野逐渐开阔。
车窗外人影飞驰而过,两旁的樱花树树影摇曳,花瓣被风吹飞舞,滚了满地。
远远的,就看见一群少年人走在铺满樱花的道路上,一窝蜂似的走,跟着中间的少年,穿过人行道。
那人的神情潦草而混账,背后油画般深蓝的天,映出冷白的面孔,一片云被吹散,落到他的肩头。
这张脸过于出众,将附近的花花草草都贬得黯然无光。
不少男男女女都转过头去看。
李斯安垂在膝盖上的手指抽动了下,指甲厮磨过校服的衣摆,留下一道道深褶皱。
宋叔也看到了人行道上那一幕,不由感慨:“听说齐夫人生病了,齐婴应该也很难过吧。”
李斯安磨牙。
可能是那目光过于明显,远处少年头微抬,眼皮生冷地,虚偏了下。
他额前的黑发垂下,几绺搭在眉骨上,鼻梁高耸挺拔。深黑色狭长的眼眸里,装满冷漠且防备的情绪。
目光相碰的刹那,李斯安咬住了唇,齐婴却没什么表情,淡淡地移开眼去。
宋叔不由唏嘘:“还是一如既往的难以接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