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安说:“总不会是槐树吧。”
王启的手指碾下一瓣叶子,血红的花蕊在他指尖泛出铁锈般的气息,连他的手指也染上层红。
齐一说:“《说文》里有说「槐,木也。从木,鬼声。」槐是木中鬼树,有传闻宅前有槐,百鬼夜行。”
李斯安:“能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
王启朝四周逡巡,眺望那千百棵密密麻麻的槐树,上头血红色花蕊瑟瑟飘动,有些槐树中间有树洞,透过不透光的洞口,仿佛有一双双眼睛藏在洞里偷窥着洞外之人。
王启说:“槐树又叫鬼槐,在风水里是一种阴气较重的树,传闻中由于阴气重,容易招鬼。这片密林种下的千百棵槐树,又在皇陵背后,一个是龙脉之处,一个是至阴至凶,如此这般的安排,很难说不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说了那句,王启并没有停下,即使这时,还在耍着心眼多说了一句:“但槐树寿命有千年之久。”
种了千年的阴邪之物。
李斯安眼皮微颤了下,不做声地听着。
手指抓着衣角,一声不敢吭。
他脑海中很突兀的,冒出了不久前背过的,一首名为《西塞山怀古》的课文,里面有一两句。
王浚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
从今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
没有芦荻,只有这阴毒至极的遍地鬼槐。
千百棵在皇陵脚下,种树者该是怎样怨毒的心思,才会种下这些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