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遇见的。”御景道。
“因为沉惜你一定会来找我。”御景道,“这是从前我就明白的事。”
“走吧——”
身量单薄的剑仙转过身去,她脚下浮现长剑的虚影。无名之风骤起,将她的发吹得飘摇。
仍旧是凌霄殿。
这次御景没有再用剑气去轰那满堂华彩。她轻描淡写地走进了凌霄殿中。
仿佛也是同样的位置。
当年羡鱼也曾站在此处。
依旧是威严的神明们。一眼扫去,竟没有一个熟悉面孔。
天界的神更替得很快。
沉惜从前并未深想,只以为他们在与魔族的斗争中逝去——或是无趣长眠。如今她心中却腾起另一个可怕的猜想。
天帝端坐高位。
槐洲站在众神之中,姿态如高洁新雪,腰杆微微佝偻,于傲然中带一点潇洒写意。
御景没什么动武的意思。
她先是叹了一口气。
“焜瑝。”她清清淡淡地唤她弟弟的名字,“是直接动手还是怎样?”
魔族是灭不掉的。只要有恶念滋生,便会有魔。
神仙也一样。只要有生灵仍想着向上攀爬,仍想着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光,神灵的尊位便不会空缺。这些神灵在修炼中剥除恶念,成为“清”。
御景从来都不明白这样的划分有何意义。她是至清之气,却也有七情六欲,也会懈怠懒惫。神仙将自己修成天仙,剥离了“浊”,却会慢慢形成新的。
多了,就在天界待不下去。要么堕魔,要么苟延残喘静待消亡。
从上古活到如今的只有大不如前的焜瑝与槐洲。
焜瑝算什么呢?他只抓住了那个时代的尾巴。槐洲倒是得了长久,可到底没学到精髓。
御景有些恹恹的。
她也想不明白。从前那样多的伙伴,那样多的惊才绝艳之辈,最终剩下的怎么就只有这两个?
——或许是祸害遗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