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严肃,通身上下寻不得半点从前的影子。
“抱歉。”
千言万语,最终得了这么一句。
沉惜一时没想出是否该原谅。
若她还是上一世那脾气,那必然是拂袖走人。可羡鱼辗转着成了沉惜,却习惯了忍受与顺从。
她嘴上是说着接受与原谅,心里却比任何人都要在意。
如鲠在喉。
辞玉向她致歉,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沉惜都想说原谅。可面对真心,她到底犹豫。
虚假的原谅与其说是宽恕,还不如是一种更加沉默而残忍的刑罚。
思及此处,沉惜温和地笑起来,她扶起辞玉,道:“这是什么话,从前那些事我早已忘了的。”
她又问:“少亓神君没有为难你吧?”
辞玉看着沉惜清艳的面容。
她也笑起来:“养着逗趣的鸟儿罢了,怎么会为难于我?”
沉惜的手紧了紧。
她终究没有问太多。
“你要离开了。”这是沉惜最后同她说的话。
这个在沉惜来到天界伊始,就告诉她该如何行事的女人。
如何曲意逢迎、如何媚上讨好。
她像黑夜里火光照出的影子,无论如何也无法被逃脱。沉惜在这样的影子下生活了很久。
久到她自己都忘记初时的不甘。
辞玉却先于她走出来了。
她已决意离开。
沉惜问:“当年你暗示我为陛下献曲,并非巧合吧?”
辞玉几乎要叹息。
沉惜实在太过敏锐。将那些蒙在她眼眸上的东西拿走之后,便再没有人能蒙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