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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景只听见他喟然叹道:“昔年旧友到如今只剩你我二人, 便是你有再多误解,也不能否认这点。”

他像在看一个尚且懵懂无知的孩子。

“叙旧的事暂且放一放,”槐洲整了整衣襟,褪去笑意后严肃道, “我等是来请剑尊的。”

御景十分不喜欢这种“剑尊”的称呼。

那让她感觉对方并不是在同自己对话, 而是在看着自己身后的什么。就好像她只是偌大时空中方便他们找寻某人的基点。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挑眉笑道:“别请了, 我不去。”

可是她的目光仍留在这一行人身上, 在触及到其中轻慢的情绪时还会变得更冷。显然是……有所图……

槐洲对这样的御景再熟悉不过了。

他道:“我等这次请剑尊来, 是有要事相商。”

“你们这些神仙……同我一个凡人商量什么大事?难不成要将我抓去蒸了煮了吃?”

“这是什么话呢?茹毛饮血自来都是那些精怪妖魔才能做出的事。天界掌三界秩序, 自然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御景道:“那便无话可说。”

槐洲笑容依旧不变, 他用那种平静而绵长的目光注视着御景。就好像这样便能将她拉过漫长时光, 将她变成自己的挚友似的。

他道:“您是剑尊, 三界大事怎么会与您无关呢?”

御景转身就要走。

其实她倒也不是很抗拒去了解一下这个三界大事。可冰夷的话还在前头,冰夷也在飞升的关口,她心中自然存了些警惕。

——微乎其微的警惕。

“魔族新的尊者——那位兀黎大人,尊上不陌生吧?”槐洲朗声问。

“他不是第一位魔尊, 却比以往任何一位都要更加强大、更加野心勃勃。我听闻尊上与那魔尊认识,那么也该知道——若是任由他如此发展,此后三界怕是片刻也不得安宁。”

这倒是不能否认。

兀黎那人虽有雄才,却坚持贯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一信条。他的部下之中也有其他种族的人才,这些人在跟随兀黎后,都无一例外地被转化成了魔。魔是他的子民,别的却不是。

槐洲心想:御景能认同他才是有鬼。

此时他神情严肃,语调中却含着几分哀切:“陛下为此事忧心不已,因此特地遣小神来请尊上回天界议事。”

御景莫名道:“人家这才新官上任没几天呢,怎地你们就提防上了?这是未雨绸缪?”

“尊上误会——”槐洲顿了顿,“您有所不知,这样的事过去已发生过许多次,每一代的魔尊都从世间的恶念与业障中诞生,生来便具备向外侵略的本能以及十分可怖的‘吞噬’能力。”

他眉头紧锁,竟将那天穹也衬得阴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