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久久没有出声。
厌深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他沉吟道:“总归这宝匣臣就先交到小殿下手上,也算是了却前事了……至于看与不看,全由殿下自己决定。陛下搜集了这么多年,也只是希望您能过得好些。”
回重华境的路上,御景一直沉默地抱着那个匣子。
从结界外的人角度来看,御景便是一直坐在那里,跟丢了魂似的。
绥英想不通御景为何如此反常,划船的动作快了些。
沉惜朝他笑了笑。
重华境中的花树们纷纷低下枝头,去触碰沉惜的发以示友好。纷落的花瓣像是某种秘而不宣的暗号,传递着不为人知的信息。
御景看着沉惜拨开花枝,她的裙摆在落了满地的花上逶迤而行。
“抱歉,”御景道,“我今天是不是不太正常?”
她抱着宝匣,眼中罕见地透出一丝迷茫。
沉惜忽然想起,御景的年纪是要比很多仙人都要小的。
她十几岁就成了仙,在地府历练不过百年……若是仙人之间有了子嗣,一百余岁不过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年纪罢了。
但御景和她的剑一样,从不迷茫懵懂。
两人于风静之处停下,眼前是一汪深潭,落英纷纷,旋转着落入水中。
沉惜问:“神君的记忆究竟出了什么差错?”
御景道:“这是老毛病了,并不是哪一世才有的……从轮回伊始便是如此。”
“只是我姐姐对我格外优待,一心地想要替我找回那记忆。”
“我心里——”
“你也想知道。”沉惜笃定地说道,“否则以神君的性子想必会当场将这宝匣损毁,不留痕迹。”
御景定定地看着她。
“是,可这本就毫无意义。过去的影子对如今有何帮助呢?”她苦笑着,自己将那宝匣打开了。
凡人常说买椟还珠。
这被堆砌得近乎奢靡的宝匣内所装的物什大多破烂残损,从仅留下的大致形状来看,大部分都是平平无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