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牛肚儿,酱椒末,蒸干丝儿,拌木耳,八味卤。
这几道下酒小菜一上去,雅间众人就哄哄闹起来了,只恨自个儿筷子太短,别说后来再上的那些大菜,一个个只恨不得多长几个肚子。
几人吃完嘴一擦,才发现今儿酒竟没喝多少
“难怪那些富贵人家都爱去酒楼呢,家里饭菜跟这个一比,跟陈糠老树皮没甚分别”
无论是酒楼还是饭馆,里头各类卤菜的香料都是何霜降亲调的,味道浓郁,价儿也不高,向来是卖的最紧俏的。
酒楼前几日生意不错,这几日新鲜感过了,二楼三楼逐渐坐不满了,不过一楼人却多了起来。
店里活计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今儿好不容易松快一些,何霜降便想着早些打烊,晚上大家伙儿一道吃个饭,也好聊聊天儿,上回他们几个都急着回去,饭也没吃成。
虽说几人都是何霜降买回来的,不过大伙儿心里也都清楚,主家从不跟他们分什么尊卑礼数,只要他们干好了活儿,别的就不管了,若活计做的好,月底月钱还能多给些。
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也从来不动辄打骂,再找不着比这更好的主家了。
虽说如此,规矩还是有的,这一点几人不敢僭越,那种狼心狗肺的事儿没人会干。除了何霜降从扬州带回来的人,还有便是那几个伙计,都是些本分机灵的孩子,手上没活儿还知道帮着后面干杂活。剩下两个就是负责酒楼干净的婆子,也都是知根底的人,家里不甚宽裕,才来找些活干,也好补贴家用。
虽说何霜降不跟几人分什么尊卑,不过这上首的位子还是被他们留出来了。
何霜降举着坛子,给他们一人倒了杯酒,又端起自己的杯子
“我这酒楼能撑起来,全仰仗大家伙儿的功劳,每日里算账采买洒扫收拾都是很累的活计,有了几位,我这才脱开身,只需做个甩手掌柜。咱再努把力,争取明年将酒楼开去扬州”
几人脸上都是信服,的确,看小娘子素日作风,他们是信小娘子有这个本事的。
得小娘子照料,如今几人风吹不到雨淋不着,酒楼里没那些个勾心斗角,也不必担心丢了小命,安安生生干活还有钱拿,都知足着呢。
思及此,众人都站起身,一齐喝尽了酒。
何霜降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当初说若开了酒楼,请谢明远来当掌柜的,给他开高价月钱,也不知他现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