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夜晚行军困难重重,又不得不驻足,想必,天未明,敌人便会挺进深山,而那时,他们早已踏上去途。
戎都的水深火热,梁国自然无法体会,而他们接受的?挑战,不见得比戎人的?小。
这是司马葳行军的?第二十六个黎明,过去的二?十五天,不分昼夜,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与叛军交战。
司马葳有两个困难需得克服,萧国公中军出身,了解大梁每处军阵设置的位置和意义,这便要求司马葳先叛军一步设下布防,萧国公也是厉害的兵家,两方较量起来,各有输赢。
新皇为免放虎归山,将北府军许多要职换了番人,不乏从未上过战场的世家子弟,他们论起战略口若悬河,真刀实枪起来,还是逊色于久经沙场的老兵,最磨人的?是,这些少?爷每一个都自大的?以为自己可以扭转战局,真当命令下达了,落到司马葳的耳中,都是添乱。这是困难之二?。
第二十七日,斥候带来萧国公东撤的消息,深谙萧氏战法,司马葳几乎立即反应过来,他的?目的不在东,而在中。
因中部只有一支态度暧昧的平虏军,若拿下,叛军可长驱直下,剑指京师。
司马葳冒险一探,探得敌人东去仅凭骑兵一千,辙重之物则尚在关中,那个位置,东进或者中进都非常方便。
更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对副将霍玄道:“我们亦派两千骑兵,做围剿状去东方,可是不与敌人交战,通知东部军阵部署即刻,然后骑兵南下,绕山迂回?到中路与我们汇合,期间必定经过韩城、郭成、宛城,告诉守城小心防卫,敌人南下时哪一处成?了突破口,重罚。”“大人英明。”
长夜未栖,司马葳下完一番指示,按剑踱步到帐篷外:“不知不觉太子都走了两年了,凭我这点道行不知道能不能应付恶敌。”
次日,有朝廷军护内侍总管带圣旨前来,从京师到这里,少?说一日一夜的?路程,这是八百里加急了。
司马葳怀揣警惕,听完圣旨,眉头就未熨帖过,圣书说,令北府军东去抗敌,司马葳与霍玄对了一眼,便知是军中有人走了风声。不必说,是那群二?世祖中的一人,又或者所?有。
“敌人只是做出东撤的假象,他们的大部队此时还在关中,关中失守则皇城危矣,望大人与陛下解释。”
“这些你?不必和我说,和陛下说,将军先接圣旨吧。”
“恕臣……”司马葳咬牙道,“不能接旨!”
来人仿佛早有预料,细声“嗯……”了下,“将军不愧是旧北府的?老人儿,既抗旨了,何时扣押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