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这一觉睡得很沉,第二天被宫娥叫醒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太傅府,张嘴就想发火,舌头传来剧痛,她这才想起自己在哪儿,连忙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恒德帝寝殿外间的软塌上,身上还有一床绒实的薄毯。
恒德帝后面好心让她进来睡觉了?她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沈柏疑惑,宫娥低声催促:“沈少爷,该伺候陛下更衣上早朝了。”
才寅时末,东玄宫的宫人都忙活起来了。
沈柏还很困,眼睛都有点睁不开,抬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搓了两下,强打起精神去给恒德帝更衣。
龙袍穿起来很复杂,尤其是冬天,又要保暖又要不失帝王的唯一,繁琐得不行,沈柏对这一套流程挺熟悉的,不过记着昨晚的事,她故意犯了两次错,被宫娥纠正以后立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恒德帝一直看着铜镜,并未对沈柏犯的这点错说什么。
龙袍终于穿好,沈柏小心翼翼的拿了龙冠放到恒德帝头上,认真的调整角度。
等龙冠戴好,沈柏松了一口气退开,恒德帝在铜镜前转了一圈,而后屏退宫人问沈柏:“南襄国的大皇子妃诊出喜脉,不出几日就要和启程回南襄国,不然以后显了怀,舟车劳顿很不安全,你打算怎么做?”
慕容齐他们急着回南襄国在情理之中,沈柏记得上一世洛璃腹中这个孩子没有保住,洛璃体寒严重,是不孕体质,几年后是卫如昭用一剂良方让洛璃调养好身子,这才重新打开南襄国和昭陵的商贸往来。
现在刺客的事还没查清楚,要说动卫如昭还俗去南襄国做买卖还缺少点契机,沈柏抓着恒德帝的手在他掌心写了一个“等”字。
恒德帝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又问:“南襄国的使臣离京后,越西的使臣团也差不多该走了……”
恒德帝话还没说完,沈柏又在他手上写了个“留”字。
恒德帝皱眉:“你要朕把越西使臣团留下?留多久?怎么留?”
沈柏还说不出一个确切的时间,上一世忽炽烈是在明年夏初的时候突然发动进攻,杀死镇国公,攻占远烽郡,忽玄现在好歹还是越西国的王上,有他在昭陵做人质,到时至少还能跟忽炽烈讨价还价一番。
这般想着,沈柏又在恒德帝手上写道:越西缺种植技术,陛下可贴出告示,征集农耕高手,随越西使臣团通往,也算是促进两国邦交友好。
告示既然是面向昭陵国境所有人的,从征集到挑选出最合适的人选,耗时至少要月余,能争取到这些时间,应该能弄明白上一世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镇国公战死在远烽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