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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量这两小少年,一挑眉笑起来。

“怎么,不是夜叉很让你失望了?”

郑天河这才注意到她案上的一柄乌黑短刀,灵光内敛,一看就是修士所有。

央朝少有修士,但即便是那些稍懂得些法术的道门,莫不是将人命视作草芥,即使他从前还是郑家少爷的时候,见了这些道门也只有退避。

想到这一点,郑天河只觉层层冷汗冒出脊背。

两个小少年,一个口无遮拦又怂又莽,一个敛眉低目满腹坏水。

这可不就是师兄惯爱写的“没头脑与不高兴”组合,钟妙本怀了一腔怒火前来找人麻烦,此时望见顾昭袖中藏着的迷药,心中却意外生出些古怪的好笑。

倒是可怜这两个孩子,也不知怎么竟沦落到这种地方。

既然是扮演恩客,自然要将场面做足。

“原来我竟丑到这样地步,”钟妙含笑,“你怎么低了头不看我?”

顾昭正满心惶惶,在他看来,修士都是群冠冕堂皇的败类。

迷药对修士毫无用处,从前逃命用的小伎俩更是找死,如今一盘死局不知如何是好,猛然间被点名,只好装出副伏低做小的面色匆忙抬头。

“我不好看吗?”客人笑问。

“好,好看的。”顾昭呐呐。

如何会不好看?

他自小在底层间摸爬滚打,所见皆是疲惫怨憎的灰暗面孔,突然有这样一张明艳笑脸朝他望来,却像是盘古开天地般轰然在世界中劈出条通天豁口,一时间连自己的舌头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