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相较下来,他的情意桑晚知不知道其实已经无关紧要,毕竟他只希望桑晚这辈子能够顺遂无虞,长岁无忧。
四月垂落的兔耳抖动,他这些年一直都是无比惜命,曾经那些灰暗的日子里为了活命一直伏低做小,他小心翼翼地揣度人心,不惜对着折磨他的仇敌谄媚讨好,才如履薄冰地苟活到了遇见桑晚的时候。
很久以前,四月最大的愿望就是逃离人类的领界,可后来桑晚多次要放四月自由,他却不愿离开。
曾经他觉得月是故乡明,可后来四月才发觉,只有待在桑晚的身侧才有光亮。
她就是自己的心之所属,离开了桑晚,自己无论在哪里都是流浪。
四月指尖微颤,往水球里塞进一个储物囊:“四月以后无法再侍奉主人了,这里面都是主人喜欢吃的糕点。”
他的碧眸噙着泪光,眼圈泛红,不再是从前故作那副楚楚可怜的姿态,而是真切哭得撕心裂肺,强忍心痛,哽咽着说道:“四月最喜欢主人了。”
桑榆回头和秋箐对望一眼,秋箐眼角微微泛红,桑榆则是爽朗地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他暗藏的情愫甚至都还未表白,却只能将一切埋葬在心底。
桑榆隔着水球摸了摸桑晚的额头,就像是小时候那般。
曾经桑晚病弱休养在家,和桑晚相依为命的桑榆为了养家糊口,只能退学到处兼职,在同龄人享乐快活的时候,少年单薄消瘦的肩膀撑起一片天空,为了生存到处奔跑劳碌。
那时候的桑晚年岁还小,刚失去父母的她只剩下哥哥,尤其的依赖桑榆,不知道哥哥出门是为了给她挣活命的医药费,只是啜泣着抓紧哥哥的手,撒泼打滚地不肯让他离开。
“小晚乖,哥哥其实是奥特曼,现在要出去打怪兽了,小晚在家要乖乖的,等哥哥回来。”桑榆摸了摸桑晚的额头,把桑晚哄睡着,然后就悄悄地掩门离开。
而现在刚重逢不久的他们却又再度分离,桑榆故作无所谓的勾起唇角,眼底却是含泪:“小晚乖,哥哥去打怪兽了。”
“哥……”桑晚再也忍不住泪意,泣不成声地蹲下蜷缩着一团。
当年被传送回原世界,走不出去的雨夜泛着彻骨的冷,她以为全世界只剩下自己的那股死寂和绝望感携裹而来,这股绝望甚至让她有了结自己的冲动。
此时此刻的战局已经变得无比的激烈,大家都或多或少地挂了彩,尤其是冲在最前面的琥珀,他的肚腹豁开一条冗长的血口,甚至隐隐可见其中的内脏,琥珀几乎已经是摇摇欲坠,却因着高傲桀骜的天性,仍旧咬牙苦撑着不肯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