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逐渐扩大,记忆里飘着粉色气球,孩子们常来玩泥巴的热闹院子此时一片灰土,墙角爬满了蜘蛛网和枯枝,脚下松软的积雪透着彻骨的寒意。
南一刚踩进院子,院落的转角处传来几声压抑的呜咽。他顺声望去,墙边隐隐闪动着一团粉色的绒毛。
南一呼吸一窒,深一脚浅一脚地朝那团粉红走去,像是听到南一的脚步声,粉色绒毛下意识向墙背后缩去,宛如受惊的猫。
南一放轻脚步,转过拐角一看——
堆满杂草和青苔的墙角,蜷缩着一团清瘦身影,少年双手紧紧环住膝盖,一身粉嫩的毛衣裤被积水染得污黑,全身唯一干净的,就是被他攥在怀里的熊猫耳朵。
即使有了心理准备,南一还是心里一阵揪痛,大步向前:“路任忆!!”
南一蹲下身,轻轻搭上路任忆的肩膀,路任忆似乎受了惊吓,捂着头抖若筛糠,原本清澈阳光的眸子满是惊慌,原本漾着梨涡的小嘴毫无血色。
南一像安抚受伤的小孩般,轻声道:“别怕,别怕,没事了”
边说,边轻轻伸臂环住路任忆。
太冷了,南一感觉路任忆已经冻得失去知觉,整个人像被抽空了水般干瘪僵硬,如果他不及时赶到,路任忆恐怕很难在这死村活下来。
感觉到源源不断的温暖摄入体内,路任忆渐渐平静了下来,但瞳孔依然涣散,双臂依旧以保护的姿态护着怀里的熊猫耳朵,不让它沾染一丝风雪。
南一忽然想起,外挂吃鸡世界的最后一战,路任忆也是为了捡回这双耳朵豁出了性命。
他其实一直都有察觉,路任忆这一身粉和卖萌的熊猫耳朵很是怪异,但他从没开口追问。
南一垂眸,他知道此时路任忆的头顶,一定也滚动播放着一段回忆。不知怎的,这次他没有勇气去看,他无法相信像路任忆这般笑嘻嘻的粉衣少年,也会有一段不可磨灭的过去。
身体似乎撑到了极致,路任忆身体猛地一颤,双眼发黑昏倒在南一怀里。
吕驻赶到时,便看见南一半蹲在角落,轻拥着怀里的路任忆,头顶和背上积了层厚厚的雪,都快冻成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