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和室推到院子短短一分钟距离,少年指使亦俏忙活了半天。
又是添衣加帽又是盖毛毯,还要绕上两圈厚围巾,围得密不透风,只露出半张白净小脸,真不晓得这太阳给谁晒的?
经过一场大雪,蓄势待发的春芽全扑了回去,尽管已是初春,墙角树根还堆着积雪,冬天的寒意未退尽,院子里一片灰白的冬日光景。
春寒料峭,亦俏硬是折腾出一身汗。
终于,在一片斜阳中将他安置好。亦俏捡了块向阳的大石,正要坐下,忽然听见少爷的呼唤。
“那是什么地方?”
少年手指的正是北墙角的玻璃房子。窗面雾气昭昭,隐隐约约透出紫蓝色。
“英子婆婆的温室,干嘛?”亦俏说。
“太好了,快推我进去,外面太冷了。”说着皱起鼻子,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亦俏只好翻着白眼,推少爷进温室。
房东婆婆极喜花草,喜欢到一年四季想花开。
温室地面铺满草皮,一整面墙的蔷薇花,还有名贵的茶花、高山杜鹃、紫阳花,以及将温室包围的夕雾花。
花冠像紫色的雨伞,绒毛般细细的花蕊像一片朦胧的淡紫光晕。小小的簇拥在一起,远远看去像一片紫色雾气,非常温柔的花。
少年似乎对温室很满意,七手八脚除掉了帽子围巾,毛毯掀开,舒舒服服的享受日光浴。
温室中花草繁多,容身之地仅一张石桌大小,少年和轮椅占了大半,亦俏凑合坐在花坛边,身后一片茂密的夕雾花丛。
为了避免面对面尴尬,亦俏捧了一本杂志看。书页翻来翻去,半个字没看进去,只觉得头顶怪怪的,她死撑着不抬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