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三天,距离她签证过期只剩不到十天。
再留院观察个二十四小时,医生将会决定她是否能出院,当下不再需要护工的搀扶也能下床洗漱,安东尼进到病房里,便迎面见她从洗手间出来。
“对了,”谭山崎见到他,想起一件事,“你老大的联系方式,可以给我吗?”她没等安东尼露出暧昧的眼神,开门见山,“这段时间的医药费都是他在支付,我需要把钱还给他。或者你直接给我他的收款方式。”
“我需要跟他请示。”安东尼面露为难。
谭山崎表示理解。
而后收到罗文作的秘书回复的关于工作繁忙的反馈,他也暂时没能联系上罗文作。
谭山崎表示惋惜,再过几天就要回国,只能让他转交自己的邮箱。
夜晚,护工不在,她也不想安东尼留下守夜。
安东尼听闻过中国女孩刻在骨子里的保守,只好绅士的离开。
安东尼走后没多久。
窗外下起滂沱大雨,雨点敲打,从淅淅沥沥,变成石子砸在玻璃窗面,规律地击打着耳膜,间中夹杂着藏在云后的闷雷。
偶尔服用过阿普唑仑会被强制入睡,连梦都不做。
但这药像是开盲盒,一次一种药效。
有一回她硬吃二十多片都没睡着,后半夜爬起来打游戏的时候手有点抖,脑子一片空白,去倒水一路磕磕碰碰,第二天睡醒,手肘小腿膝盖全是淤青,精神浑浑噩噩,像酒后断片,什么都记不清,吃下去的东西有种难以言喻的味道,最后全部吐出来。
横竖睡不着,谭山崎躺在被窝里,扭头便看到昨天才发现没电持续关机状态,后来一直在充电的手机,她坐起来,拔下充电线,又重新躺下,缩进被窝中,将手机开机。
没几个人给她发信息,有也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问候。
唯有沈辞中。
沈辞中发入的信息源源不断,谭山崎一条一条滑下来看着。
“那个男人是谁?”
“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