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她表现出来的精神状况不太好,行为异于常人,又确实生得漂亮,形象惹人垂怜,易招色狼,罗文作不得不叮嘱安东尼看着她点儿,至少别在店里出事儿。
安东尼却说:这位女士几乎大门不出,近几天一日三餐固定下楼来,吃完便上楼去,每日必定小酌,昨夜问过前台要安眠药,得知没有之后就没再提了。
如此风平浪静个三四天。
这天早上,谭山崎穿戴整齐到楼下来,听到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她认出来了,是罗文作。
安东尼的英文带着苏格兰口音,罗文作的伦敦腔,但那天晚上说的却是加州腔。
谭山崎靠在楼梯拐角的墙壁,仰着头看灯。
她总是喜欢揣摩个人的口音,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的,也许是在初见,觉得罗文作声音好听,说话好听,可她的普通话发音却十分的不得劲儿。又或许是那年大雪纷飞,她在网吧里恶补听了全国各地的乡音。
或许是以及互联网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以前她还觉得现实或网络上,或多或少有些人会凭口音敌视外地人,但这种问题逐渐减少了很多,口音成了萌点和耍帅的点。
在上课的时候——随着身份证录入指纹越来越普遍,周霏苦没有身份证已久,与家里重逢,重办了身份证,重返校园,报了北京一所专升本大学的英文系,偶尔她不想去上课的时候,几乎都是她戴着口罩去——任课老师说,某大学设立的aent reduction课程,意思是消除口音,帮助英语为非母语的人群在学习英语的过程中,减少和消除由于母语的影响而带来的口音问题,不过这个词在逐渐的往‘政治不正确’的方向发展,有一些人认为,如果一部分人有口音而有一部分人没有,那么就是有一部分人说话方式是错的,这就像身高和长相一样,怎么能说天生说话的方式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