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陈映珍饿了,换了个侧躺蜷缩的姿势。
实际上她很早以前就饿了,很早以前是多早?她已经分辨不清,只觉得此刻已被饿得胃生疼,仿佛有带倒刺的车轱辘在胃里头来回反复碾压似的,饥火烧肠。
可侯光辉却迟迟没有来。
陈映珍又开始悲观地猜想,难道绑匪是想要把她饿死在这里?她感觉自己已好几天油盐不进,滴水不沾。人类滴水不沾能挺七天,但她现在的体质平均弱于一般成年人,估计五日顶天。
她一边忍耐着身体发出的饥饿警报,一边忍受着黑暗却没有一点声音的外界环境。
如果周围有一点声音就好了,哪怕只是一小段音乐都好,可惜什么都没有。
什么声音都没有,甚至连风,连蝉鸣,连大自然特有的声音都被屏蔽掉了。
陈映珍崩溃地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她试图跟自己对话,可多说几句都觉得口干舌燥。
没有水,她甚至连大声求救都不敢。
这种情绪上的崩溃,一直持续了大约两三天?三四天?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很轻微,但仍然能听到一点点,直到屋里唯一一扇门被打开,陈映珍仍然没反应过来,她一脸呆滞地看着天花板,直到她闻到一股肉香的味道,陈映珍爬起来扒在床边,居然吐了。
侯光辉站在不远处,不愿意过来。
实际上她只是吐出来一些水,因为她肚子里根本没东西可让她吐。
等她吐完以后,侯光辉打开屋子里唯一的光亮,那盏小台灯,在微弱的光线下沉默地收拾她的呕吐物,他知道陈映珍是因恐惧才呕吐,与食物的味道无关,所以再次把食物端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