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许听了这一通安排,用一副“马屁拍在蹄子上”的眼神看着驿丞。
穆澈果然回绝,只在驿馆下榻。
这驿丞生平好钻营,眼见这位是个好清素廉的,更易投其所好了,一应准备食用不见铺奢,惟体贴妥当入心,就差挂个“宾至如归”的招牌在门首。
余人喂马整顿、安歇下不提。只有吉祥打下车就忐忑不安,生怕穆澈赌气不管她,把她撂在一众男子堆里,于是裹紧小斗篷,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
一直跟到驿丞备下的屋舍前,见得庭墀疏朗,壁下所植数十株晚来斗雪,乃是当地特出的名种,此季外城不可多见的蔷薇花品。
紫红黄白夹道如迎,映目颜色中,前头的素氅止住,侧身一个眼神,小尾巴立刻灰溜溜进屋去了。
卓清侯如此带一个姑娘在身边,左右无婢子服,态度又是不冷不热,随行之人看在眼里,说不好奇是假的。
护卫们白日不敢向那姑娘细看,私下议论两句,被狄无广闻风喝止,便都缄口不提了。
洛诵容许两个虽不说自家主子闲话,晚饭后松散下来,也不免替公子发愁。
“这都多少日子了,你听见公子和姑娘说过半个字儿吗?咱们出来得急,丫头也没带上一个,公子也不提。到幽州且还得七八日呢,难不成公子自己伺侯一路吗?”
洛诵寻不着话缝,趁他一个间隙,刚张了张嘴,容话又自顾自叭叭:“诶,又不言声又伺侯什么样儿?闷声伺侯,闷……”
洛诵听他说得下道,伸脚踹过去。
其实他心中也以为,姑娘娇贵,这样行路的确不便。加之姑娘每日面对公子的那个委屈模样,再憋出什么好歹,公子这是给谁找罪受呢?
想到这儿,他一脑门官司地踢踢容许,“那你去问问公子,可要添两个丫鬟回来。”
容许眨眼看他,颊侧挤出两个奶窝,狡黠地长“哦”一声,“讨嫌的事儿想起我来了?”下巴一勾,“我不去,要去你去。”
洛诵冷脸:“爱去不去。”
这里商略不出章程,驿丞那儿却先动起了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