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我母亲取的。”
“临儿。”
“嗯。”吉祥闭闭眼,好多年没有听人唤她的名儿了。
母亲的声音,她是从不曾记得;周嬷嬷执意地叫她大小姐,好像如此便能唤回些什么;那个人……一年中偶或见到几面,从不叫她,只是漠然带些嫌弃地看看她,似嫌她不会像妹妹那样甜甜地喊声爹爹,扑进他怀里撒娇……
至于余人,都以为她缄默的名字一同她缄默的人,是不足挂齿了,她也不愿他们沾齿,落一个干净。
她轻扁着嘴角,紧盯帐顶的荷包,寻见叶片下一只栖虫,好想伸出手将它捏死。
她喃喃道:“可是大家都会说我大逆不道,背恩弃父。我知你很重纯孝忠悌,侯府清白门庭,我这样子……”
“你眼中的我,可是那等迂人?”
穆澈出言打断,撑身直视她,滑下的青丝垂在雪青的胸前。“父之不父,子何以为子,做错事的不是你,为何要替别人承担罪过?若那人在世,我百倍为你讨还,即使他不在,还有伤过你的人在,你如何想,我便如何做——在我眼里,临儿很好。”
吉祥目不错睛地凝视他,良久,醒悟他是当真不在意,不知为何事点了一点头。
穆良朝最有一样好处,便是不愿深藏城府与亲爱之人互相猜度。话说开了,无非是:你无过错,我有真心。
映在那双深眸的自己微笑起来,吉祥搂住他脖子,眼里盛了一天一地的秋光,像无尽的泪意,如似无尽的欢喜。
“我,哪里好了?”
男子鼻息带着哝笑:“能吃能睡,是我的福气。”
吉祥听了,倾刻又变回娇痴的小女孩,佯窘不依,咕哝声尽被堵住,交缠的气息比香衾绵软。
少女睡觉本不老实,俄而内襟半敞,欺在银红海棠裀上的肌肤雪腴酥香。
穆澈指腹轻摩,一腻之下再放不得,玉净的指尖一路滑下,凝见锁骨下一粒粉窝,似是痘印,却开在不为人见的隐秘处,如极冶艳的一颗红豆,劝人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