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观的守门童子又说观中并无一个茶师,是以一连几日,连山门也没进去。
荣兰校场的事过,穆澈第二天便浑身酸疼,前几日歇过乏,陪她同来,今朝吉祥无论如何不许他再陪,怕又是一场无用功。
“咱们坊主也有大本事,就没这些端腔拿调的事,凭他在不在,为什么门都不让进?”没两步,袍儿又嘟着嘴抱怨。
吉祥心笑,坊主对外未必有耐烦,只是自家瞧不出罢了。
额覆薄汗,她的心情尚且不错,见识过落禅居士,她已做足三顾的准备,左右无事,就当登高赏景也好——尽管,这一带参松遮天,时有飞虫细蠓,也赏不着什么好景致……
“呀。”袍儿瞥见草丛里游出一条本色细蛇,唬得向吉祥身边挨。
袁邵闻声出匕,那条手指粗细的小蛇通身翠绿晶莹,根本没搭理他,悠哉游哉地没入了深山。
袁邵失笑道:“姑娘不必怕,这蛇没有毒。”
吉祥拉住袍儿的手,接着方才的闲话:“从前都没问过,你是怎么进茶坊的?”
袍儿心有余悸地逡巡左右树林,生怕从哪里再钻出一条蛇来,含混道:“不大记得了……好像记事起就在那儿了,问过坊主,哼,说我是捡来的。”
吉祥谑笑:“坊主可不像那么好心的人。”
袍儿吐吐舌,“谁说不是呢。”
两个姑娘一边背地里嚼老板的舌根,一边向山顶去。日过横柯,几截歪阶横在尽头处,触目一方草色萋萋的圆台,终是到了。
一块黑匾毫不出挑地悬在山门,其下两扇同色乌黑漆木门,左右半个太极,聊作门环。
袁邻上前打门,开门的依旧是那小道童,今日没等吉祥说话,道童小脸一颔,侧身让步道:“客人请进来吧。”
众人面面相觑,几个扈从下意识望天: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