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她路上还想,怎么说能不出错儿,别像昨日似的,不过说了四个郡主,就被硬硬撂在那里了……
前头传报的访客却非平常来往,而是韶京中有名的一位闲散王爷信和王,儿时乃是养在靖旻太妃膝下的。
胤公公才过府求吉祥入宫,这会儿这位素无交集的信和王便访上门来,不难想是为谁游说。
穆澈眉间隐有不喜,直接不见,拐回书斋去了。
信和王满打满算为人长辈,列驾在侯府外等了一晌,当头吃了这个闭门羹,挑车帘瞪眼诧异:“这是你们主子说的?”
回话的小厮只得依实说。
信阳王“嘿”了一声,咂摸他这是被个小辈撅了体面?幸而平素做人随意,万事不过心眼,要笑不笑地道了几个好,舆驾扬长而去,后事暂且不论。
到了八月十三这日,穆温去书庄接堂姐回家过节。
卿儿在双王被褫翌日已回府,塾中学子也有大半回家团圆,只剩些家远的或生计贫寒的女孩儿寄居庄里。
穆温等着雪焉对罢名册,喝茶的空当,不由说起几日前圣上传召穆澈的事。
“姐姐说,圣上先召大哥入朝,后又拦在宫门外头未见,是个什么意思?”
“这有什么难猜的。”穆雪焉淡淡道:“当初你们把那烫手的东西交予三司,就该料着圣上责问。传召良朝,是当下气得狠了,调查一个又扯带上另一个,果在大理寺,源出卓清府,圣上自然要问他穆良朝有何居心。”
穆温眼神变幻:“那后来……”
穆雪焉婉清的眉角如一缕黛烟舒开,“难得圣上还体谅良朝的为人,后来不见,自是想明白了,宠顾着他呢。”
穆温敛目沉默。天威难测,如果这样就算宠顾了,难想有朝一日翻覆起来,将生何等波澜。
听说姓宁的被打去半条命,当夜便发高热,几日下不来床。穆温都不敢想,若那日兄长真进了宫门銮殿,会是什么后果。
他低声说了一句:“我总觉得,自父亲出京后,卓清府的麻烦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