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出口的同时,穆澈陡然想明白,他为何反感楼下那三人的眼神。
那是审视犯人的眼神。
那几人虽分散而坐,却穿着一模一样的薄底快靴,腰身挺直收敛,是藏着利器——他们不是茶客。
穆澈指尖贴紧扇柄,状若无意地抬头,一桌之隔的男子正直直盯着他,一只手紧张搓着一个纸团,另一只手慢慢垂到桌下。
穆澈心头一凛。
茶筑的斜方对面,是禅古街上最著名的鹤心楼。
往年茗战时节,不够身份登楼的富贵闲人们,会早早预定下周围轩阁的临窗位置以观茗会。
此时鹤心楼上,檐牙下几串雕镂的铜铃轻轻吟摆,男人凭阑俯瞰茶筑,旁边一人沉吟:“大人,那人身上也许携着凶器,放穆侯进去……”
“兔子要往桩上撞,别人又有什么法子?”
男人修长的手指敲在阑干上,抬头看看天,翘出一个讥诮笑容,“真是个好日子。”
茶筑内,穆澈淡然收回视线,忽挑出一个孟浪笑意,叩着吉祥的手拽进怀里。
吉祥脑筋一空,吓得双目黑直。下一刻,穆澈状如登徒,在女子腰枝上不老实地摩挲,醇声笑哄:“宝宝,此地无趣,咱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宝、宝?
吉祥呆若木鸡地坐在穆澈腿上,身体僵作一条,用看鬼附身的目光望着这人。
温热的嘴唇随即贴上她耳朵,但听低道:“跟我走,别出声,别回头。”
他的动作极不正经,耳语却又极其正经,吉祥已不知理智为何物,酥了半边的身子被穆澈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