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那个的可怜相,段澄忍不住开口:“大人这……”
宁悦玄冰冷地看他一眼,“你第一天跟着我?还是觉得自己叫段澄,断丞的饭碗就丢不了了?”
初夏的天气,段澄额角的冷汗说下来就下来了。
林小成连连道“谢大人”,晃悠了几下子才挣起身,要去外头跪着。
宁悦玄:“我叫你起身了吗?”
林小成恍惚了一阵儿,扑通一声直直跪下,一挪一蹭地膝行而出。
停放青冉尸身的偏舍,仵作与宁悦玄的心腹方舴已经等在那儿,尸体在这个季节存不住,屋里散出腐败的气味。
两具白苫裹身的女尸并排放在长台上,宁悦玄朝佛龛上瞥了一眼,隔着手帕子查看姻玉儿颈上的伤口,神情有如风石:“从昨天那个到今天这个,把你们手头掌握的消息,一条一条说给我听。”
宁悦玄还不是大理寺卿的时候,尝破京畿多起离奇凶案,这三人都是一路跟随的,知晓大人查案的习惯,于是从方舴开始,将收集查访的资料条分缕析地道来。
“四月初一傍晚,青冉的尸体在四艺塾后山被发现,发现人是学子邱秋。据书庄的学生说,后山有一片青冉亲自种的花圃,她在每日午休后都要过去看看。当天申时左右开始下雨,穆夫子迟迟不见人回,申时三刻派人去找,这才发现青冉遇害。
“她身边没有雨伞,周围没有明显的脚印痕迹,遇害时间应在雨前,根据最后一人看见她的时间,死亡时辰在未时二刻到申时之间。身上无明显挣扎痕迹,无中毒与迷药痕迹,是利器贯穿脖颈致命。
“再有就是今早上发现的姻玉儿,死因与青冉相同,死亡时间……”
仵作接口:“很新鲜,最早不超过卯正。”
段澄道:“卯正是书庄晨读的时间,小人取录了诸人口证,当时大家分三班温书,有三个学子未到,一个是原侍郎家的二小姐,当日赖床起晚了,还有两个或请病假或家中有事,凶案发生时间皆有人证。
“而之前青冉案发生时,也正是书庄的课时,没有哪个学子落单有疑。若说外人作案,这两日不过几个送柴米日用与送冰的伙计来过,都是熟面孔——”
段澄突而不说话了,他之前竟忽略了这点端倪:“眼下还不到盛暑,送冰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