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轻轻咳一声,吕婆子睁眼看清是她,愣了愣,挣着坐起来,嗓门一如既往地悍戾:“你也来看笑话了!”
“你老又不是天仙呢,有什么笑话可看。”软糯的笑音明明说着气人的话,也同撒娇一般。
她话间将手里一掌高的黄釉冰纹罐递过去,“身上哪里痒就敷上去,用干净的布裹好,三个时辰换一次。”
吕婆子一开始没明白,看看少女无辜的脸,既意外又戒备,“你耍的什么把戏?”
吉祥水眸半翻:“我只会耍茶戏,不会耍把戏。放心,我还想在侯府待下去呢,害不了你老。还有这个——”
又从怀里摸出一包东西:“我自己配的花清茶,清风袪邪,够你老喝几壶的。”
吕婆子怔怔地看着这些东西,还没确定这丫头是好意还是坏心,胸中却先热热的翻涌起来,声音让了一分,语锋尚硬:“你安的什么居心,想凭这点东西就拉拢了我?”
吉祥挥挥手,转身走了。
用煮开的浓白茶汤混合捣碎的白茶膏,再与松香粉和成糊状,敷在患处,这是她从宋老爹那儿学到的偏方。
是否药到病除且不论,那松香硬得很,她敲磨的时候手都硌疼了呢,不识好歹的老婆子,哼,活该叫她痒。
心里佯作生气,吉祥溜达达回到湘辰屋里,准备与她抱怨一通打发时间。
一推门,却见湘辰揪着一条手帕正自落泪。
方才要松香时她就发觉湘辰眼睛发红,尚没留意,此时跺着脚过去:“哎呀姐姐,怎么又哭了呢?”
与湘辰同吃同住这几日,吉祥发现这弱柳美人时常一个人发呆,不是临风洒泪,就是对灯长愁。可不想院儿里再多一个病人,蹙眉轻道:“有什么想不开的心事,总这样身体还禁得?你至少比我运气好,还见过侯爷一次……”
眼角瞄到帕子上绣的鸳鸯草,吉祥话声一顿,联想那把古筝上的铭字,恍然明白过来:“你——难道有心上人了!”
湘辰一个激灵,没等她动手,吉祥自己把嘴捂严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