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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了这么久,他早就忘记今日是自己的生辰了。

今日公主带给他的惊喜太多了,司矍眼里面盈上一层雾气,喉头有些哽咽,他勉强压抑住胸中翻滚的异动,可是微微颤动的指尖,流露了他此时激动的情绪。

从东升巷到护军营,他身边唯一的亲人便只有林老九,林老九走了之后,再没有人过问过他的生日,也没有人记着他的喜好。

林老九刚走的时候,他失落了一阵子,这个宛如他父亲的男子向来对他严格,日日鸡鸣未响就督促他起床,给他布置严苛的作业,教习他箭术和剑法,他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因而从来未有过怨言。

可是最后这个唯一对自己好的人也悄无声息地走了。

那时候他曾经想过,林老九是因为自己不够听话才会走得这样彻底吗?

在街头流浪的那几年,他从来不会自己挑起事端,麻烦仍旧会自己找上门来,街头的地痞流氓看着他年纪小常常欺负他,林老九虽然教过他武功,可那时他只是个九岁的孩子,根本打不过那些五大三粗的成年男子。

后来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就觉得没有什么不妥。

直到他被公主带入宫中。

日子日复一日单调重复,他唯一的念想便是偶尔在御花园或者皇宫的某个地方遥遥望见长乐公主一眼。

他不能抗拒这样的美好,不能抗拒那个九岁的小女孩软软躺在他的臂弯中,哭着闹着要带他回家。

只是因为,那样明媚的笑容,是他灰暗惨淡人生的一缕光,刺破云雾和黑暗,他希望那样无忧无虑的笑容,能够一直在小姑娘的脸上。

他双手有些抖,眼角带着一抹水渍,隐匿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如若珍宝地接过那个木匣子。

傅知微轻轻咳了咳,小声说:“这个香囊有些不好看,你不要嫌弃。”

怎么会嫌弃呢。

司矍拎起香囊,用指腹去摩梭,他想要开口,喉咙里面若哽着一个鸡蛋,涩涩的,等他出口时,才发现他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