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宛俞一愣,心中也顿时明了公主的未尽之语,她心中颤了颤,并没有去问为什么她也病了,但为何会在这寺庙里这样的蠢话。
“那殿下现如今是在东宫里吗?”
“父皇和母后实在是不放心,如今皇兄在皇宫里,最是安全不过了,你别担心,如今你最重要的是要养好自个儿的身子。”
初夏的天,屋子里也是生怕她露了寒,被褥都是厚实的。
可她的身子不知为何,就像是有那江南冬日里绵延不绝的寒意逐渐的侵蚀着她。
李怀玉也是担忧哥哥的病情,也没耽搁多久,就下了山。
彩玉瞧这姑娘神色不好,低声劝慰道:“姑娘可别多忧多思的,如今您身子病重,想什么都是徒劳,不若将身子养好了,才有日后呢。”
孙宛俞的睫毛颤了颤,那双含着水的眼眸定定的瞧了一眼彩玉,却没有说话,只是身子往下缩了缩,闭上眼睛似是要睡了。
屋子里还残留着药水的苦味,但孙宛俞却就像是没闻到一般。
彩玉瞧着姑娘睡了,这才起身将换下的寝衣拿出去,准备洗了。
如今在这寺庙里,人也不多,虽留了侍卫,但丫鬟也只有她一人,侍卫粗手粗脚的,她也不放心,于是这几日她一人又熬药又洗衣服的,她自幼随侍在太子跟前,何曾做过这些?
彩玉抱着寝衣叹了口气,将门悄然的关上,抱着衣褥离开。
门关上,随着脚步逐渐走远,原本闭着眼睛的孙宛俞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愣愣的瞧着宽阔的屋顶,整个屋子陷入了静谧。
床畔香炉里的幽香萦绕在床褥间,缓缓的将那药汁的酸苦味道侵蚀殆尽,也让床褥间的女子思绪逐渐的散开,慢慢的陷入了沉睡。
皇宫内,太医们来来往往,一会儿聚集在一起,悄声着讨论着什么,一会儿又散开,各自忙碌。
崔皇后端坐在椅子上,身后的丫鬟无声的扇着雉扇,扇起的凉风没有使她感受到凉意,反倒是更添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