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你给我下了这么多年的毒,就是为了泾源。”
“南秦早就没有封藩的亲王,泾源也是朕的。”
“皇兄就这么恨我?”
“不要叫我皇兄,你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本就不应该活着。是母后糊涂还把你养在身边,如今这一切都是当初母后心慈手软的后果。”
“这么多年皇兄从来没有当我是一家人,处心积虑排挤我,就是因为我有个名义上的父亲章王。”
宣宗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嗓子里这一刻仿佛失声了一样。刚想试着动一动,浑身上下竟然一点力气也没有,他睁大眼睛忽然在这黑夜里彷徨又害怕。
暮凉王根本不理会他的惊恐,继续上前道:“哪怕我是父皇亲生的孩子,在皇兄眼里我还是那个乱臣贼子的后人。”
“小的时候我一直都很奇怪,皇兄为什么这么排挤我,家宴从来不叫我参加,明明我也是父皇的儿子。只有臻王兄每次从外面回来会来都梁殿看看我,也只有臻王兄把我当成一家人。”
夜深人静,暮凉王的眼睛里有些微润,回忆太长,常常让人忘了这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实存在的。臻王死的那个晚上,他在大雨里站了一夜。在皇宫里,要说还有谁对他好过,除了太后就是臻王。那些细枝末节,如同黑夜里的一束光,给过他为数不多的温暖。
宣宗的呼吸在身后逐渐急促,直到再也听不见,隐没于尘埃里。
“你这么爱给人下毒,自己也尝尝被毒的滋味。”
大营外霜雪越来越大,天际间白茫茫一片。一个踩着厚重积雪的身影越走越远,只留下一排排脚印,淹没在纷飞雪花里。
宣宗十七年冬圣上驾崩,一时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为了稳定军心防止节度使再次兵变,太后颁布诏书册立楚王为帝。
泾源王宫里异常安静,宛蓉站在大殿上怔怔出神,她已经将王宫上下翻了个遍,心底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董美人从身后道:“王妃不用再白费力气,你找不到三皇子的。”
她心底一沉,“暮凉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