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太子远去的背影,柳侧妃也不敢再强行阻拦她,紧咬着牙跟着太子离去。
她来到昕良媛的屋里,这里虽说不大也十分清雅。罗伊着人奉了茶,便吩咐身边人退了下去。宛蓉见她房里只有一个年级稍小的婢女在侧,似乎也不怎么稳妥。
刚折的荷花里透着淡淡清香,每一年的生辰她都要折上几只荷花,罗伊说那是她母亲最喜爱的花,她们家曾经有一片荷塘。每年盛夏时分,荷花尽开,美轮美奂。罗伊也是爱美的人,穿着浅绿的华服,头上戴着白玉簪子,墨绿色的翡翠耳饰平添了几分华贵。
屋内没有别人,她依着规矩对宛蓉行了礼。宛蓉忙拉着她的手,那玉指纤纤有些冰凉,脸上的手指印还依稀可见。柳琴若的性格她早就领教过,这些年过去不仅没变如今更胜一筹。罗伊日日和她同在一个府里,她甩手就是一巴掌,只怕不是第一回 了。
忽然有些心疼:“本想着今日是你的生辰,过来看看你,结果还连累你受辱。”
她脸上尽是欢喜:“小姐能来,罗伊已经很高兴了。”在这东宫里四四方方的天,她哪里也去不了,有话也不能说。柳侧妃刻薄,太子妃又不大管事,平日里受的屈辱又何止这一巴掌。太子只把她当宛蓉的替身,所有的衣服都是绿色,太子让她穿什么她就得穿什么。这些话她不敢说,也不能说。因为生命里还有一丝亮光,就足够支撑她走下去了。
“见你气色不好,可是身子不舒服?”
罗伊摇摇头:“一切都好,小姐不必挂心。只是不知道大人怎么样?”
宛蓉喝了口茶:“父亲一切安好。”
她微微放下心:“那就好!”
“今日一来贺你的生辰,二来有件东西想问问你。”
她恭敬道:“小姐尽管说。”
燕绡从袖口掏出一个小包袱,放置在桌子上,打开时是一枚银色铃铛。
她看了看,眉目微皱。“这个铃铛仿佛在哪见过?”
宛蓉见状道:“再好好想想。”
她眉头轻拧,大约想到了伤心的事情,整个眼眶红起来,低低抽泣好一会才平静下来。“这个铃铛我曾听念夏姐姐说过,这是他们长安细作的信物,我的家人,父亲母亲,祖母,正是因为这个铃铛的主人,才遭受灭顶之灾。”
当年赫赫有名的孙家霸王案,宛蓉年纪尚小。关于罗伊的来历,她隐约知道,却从来没有仔细问过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