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见宣平侯的时候,宣平候正关押在大牢里,除了在大堂上说的那些,再不愿多说什么,直到看见楚桓过来。终究是老泪纵横,有些绷不住,拉着他的胳膊不肯放手。想他这几十年哪里吃过这大牢里的苦,这里还有老鼠,觉都不敢睡。
看着他有些憔悴的脸楚桓道:“舅舅怎么如今糊涂了?”
宣平候抹了两把眼泪:“当初有个叫杨文地的找到我,说是有桩可以赚大钱的买卖,后来我才知道是地下钱庄,起初我也是不愿意的。只是那杨文地说这些买卖非常隐秘,市面根本查不到,一连多日给我送了好多金银财宝,我这才鬼迷心窍便同意了。那杨文地便打着我的名义,开起了地下钱庄与赌场。”
楚桓疑惑道:“得来的利钱都归舅舅了吗?”
宣平候道:“我只得一分,其他九分归杨文地。毕竟本钱都是他出的,我只挂个名。还有我根本不知道有十几家地下钱庄,我分的银钱也只有一家。”
“舅舅可知道这杨文地是什么人?”
宣平侯摇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杨文地财大气粗,十分神秘小心,一般有事也从不亲自出面。那次来找过我以后,便再也没有露过面。”
“这么说一切都是杨文地在背后操纵。”
宣平候点点头,抹着眼泪。“我被他骗了,如今还连累了你。”
“舅舅可还记得杨文地身上有什么特征?”
宣平侯想了想,“他是个习武之人,身手极好,左手上有个疤。”
楚桓从牢中出来的时候,张羡在牢门外站着听得清清楚楚。那日在大堂上宣平候气急败坏再也不愿多说一句,张羡便想着攻心为上,或许看在楚王的份上他愿意说也未可知。果然宣平候见到楚桓也不敢再继续隐瞒,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从如姨娘那里搜出的账本,上面记录着给大大小小官员行贿分赃的时间数额。如姨娘一直矢口否认,那个账本她根本就没有看过,更没有行过贿,也不知道这账本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房间里,燕绡正在给宛蓉梳着头:“如姨娘的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宛蓉拿了支珠钗看了看:“如姨娘虽然有时候糊涂,不过这么大的事,我相信确实不是她所为。”
“小姐忘了当初可是如姨娘想要出面摆平她表弟放贷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