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想起的不是落水的日子。”
“小姐快别说了,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呢。”
那年去连州途中沉船落水,导致他们一行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再不敢坐船了,宛蓉迎着阳光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如夫人慧姨娘来请安,正巧看见楚桓正在给宛蓉整理发丝。待楚桓出门后,慧姨娘道:“看王爷王妃二人如此和睦,奴婢打心底高兴。”
如夫人突然道:“能不和睦吗,王爷对王妃当真是用心之极。听说王妃喜欢泛舟,大婚前便命人凿了这人工湖,就连这船也是从江南运过来的。王爷对王妃的情意,怕是湖上的风都要嫉妒三分。”
宛蓉顿了顿,倒是不知还有这凿湖运船的事,若真有其事,那楚桓待她之心,多少让她有些感动。昨日楚桓去看如夫人只是匆匆略坐坐就走了,看今日说话夹枪带棒的场景,便知宫门王府争风吃醋不在话下。王爷只有一个,而惦记王爷的人却比比皆是。“昨日姐姐抱恙,今日可好些了。”
“呈王妃的福,妾身已经无碍了。只是这王府也不是王妃一人之王府,府中还有众多姐妹们。王妃福泽深厚时,也该分些给府中的姐妹才是。”
慧姨娘暗暗捏了把汗,如夫人如此以下犯上,也许还以为这王府是她掌中之物吧。从前他们三人,如夫人仗着高人一等,处处为难她和茵姨娘,把持着王府和王爷。大冬天的让茵姨娘站在雪地里请罪,才落得一身毛病,至今也不见全好。王爷又时常不在家,根本不知道内宅的事,只是如今王妃进府,她还拎不清自己的位置。
宛蓉却笑了笑:“姐姐说得哪里话,这是王爷的王府。姐姐和我都是王爷的人,若是在这斤斤计较,岂不是失了体统。况且该如何待谁,王爷心如明镜。姐姐若是心生不满,这是怨怼王爷也是怨怼本宫了?”
如夫人手心冒汗:“妾身不敢!”
“姐姐们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比本宫来得早。这府里的规矩怕是比我还要清楚几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姐姐要心里有数才是,若是王爷听着就不好了。”
如夫人面上仍是不满,也不再搭话。宛蓉又同慧姨娘说了几句,便送他们回去了。等她们离开后燕绡道:“如夫人嚣张跋扈,对小姐出言不逊,倒是慧姨娘仿佛是个明白人。”
“明白之人有时候也做糊涂之事,糊涂之人有时候也做明志之事,日子还长着呢。”
“如夫人出言不逊,小姐是王妃,就是将她责罚她一顿也未尝不可,怎么就这样算了。”
“我们初来乍到,如夫人到底是府里的老人了,一直都是她照顾王爷打点府中的一切,心里一时有些不满也是情有可原。”世人都道人心凉薄,常常因为有了新人忘旧人,而平添许多烦恼,谁不是由新人过来的呢。今日新人,明日旧人,若是仗着新人仗着身份便有恃无恐,自己来日也是一样的遭遇吧,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新人。
常言道海宽不如心宽,与人打交道,自然是数不尽的琐事,也不能事事如愿,若是每每都要计较,这后宅之中怕是不能安宁了。能容人之短,恕人之过,不管来日如何,今日心中坦荡,便是善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