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之良戴罪之身,实际未在牢中待过一日。依旧在自己的府上,奢靡无度。在江南无人敢问,也无人敢管,金陵府的官吏每日都要到府中听差,等候派遣,更少不了金银贿赂,才能保住自己的官位。
巡察使到访第一日便通知江南要员隔日府衙议事,务必系数到场。结果到了第二日,除了几个小官吏,无一人到场。
面对空空如也的衙门,陈怀泫并未恼怒,又着人挨个去请,结果全部称病,不宜公干。
“看来他们是要给咱们一个下马威。”
“这个烫手的山芋,是真的烫。”
“之前朝廷来的大大小小官员,都恨不得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现在落到大人身上。差事办的好便好,办不好也许大人就是那个背黑锅的。一家老小性命,保不齐都得搭上。”
“真有这么严重?”薛常道。
“若是不严重,怎么会让我们大人出来办案。”这个案子,朝廷上上下下,换了几波人。没有一个敢办的,仲之良贪污受贿是事实,可依旧能在家中坐的好好的,大牢都没去过,还不是因为背后根基太深。
朝廷暗流涌动,多股势力互相抗衡,想清除这些党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大人刚到任上,此事恐怕急不得。如今的江南官场已非八年前,大人任巡察使有权调动江南大小官吏。他们既是称病不来,大人何不顺势就势,找个突破口。”
陈怀泫道:“那依先生的意思?”
“他们既是称病,大人也不用着急,横竖也是一场持久战,逐个击破才是。”
薛常道:“如何逐个击破。”
“水至清则无鱼,想要摸鱼,还是得把水先搅一搅。”
“他们既是称病,其中不乏年老体衰的。大人可修书一封上表朝廷,为防搁置江南庶务,请圣上换掉一些官员即可。”
“是个主意,只是换谁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