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蓉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怎么好像听谁提到过一样,不太记得了。
女眷们不方便见客,男客们都急忙赶至大堂去迎接。想这狄公子代表的就是郡守大人,所以怠慢不得。
范雪道:“新嫂子长得真好看!”
宛蓉也觉得甄氏是少有的貌美,大红凤冠霞帔穿在身上光艳照人,让人眼前一亮。二哥相貌也不错,虽不是温文尔雅的类型,也算得上是风流倜傥了,两人在相貌上倒是十分匹配。
八月的天,范雪走在回去的路上,只觉得人都快冒烟了,热得不行。刚行至园内,忽见有生人迎面走过来。
只见是个二十左右的华服男子,正盯着她瞧,她并不认识。今天二房办喜事,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大约是二房的宾客吧。
闺中女儿不宜见外男,于是范雪转身准备往回走。后面声音道:“姑娘,我是二爷的朋友,在院子里迷了路,姑娘是否帮忙指引一下?”
范雪也不理会那人,脚下生风,匆匆往别处去了。直到走远才松了口气,那人的眼神明显不怀好意,哪有那么看人的。回到房里用凉水洗了洗脸,才舒服许多。
与范雪分开后,宛蓉也准备回去了,刚走到穿堂,就听前头两个嬷嬷叹道:“这新夫人模样俊俏,二爷也是有福之人,只可惜咱们二爷什么都好,就是一样不好,喜欢赌。平日里做的那些都是悄悄摸的,别人也不知,二太太心里可是明镜似的,只一味地给二爷收拾烂摊子。前些日子听说和郡守家的公子在一起赌马,拿了西郊八百亩上好良田做押注,今日那郡守公子上门,大家原以为是来贺喜的,没想到竟是来催债的,二爷当场下不来台,还不知道新夫人那边怎么闹呢。”
走过去的两位嬷嬷都是二房屋里的人,刚从前院闹哄哄地回来,这会奔着新夫人房里去了。
宛蓉吓了一跳,范景好赌?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倒是这位狄公子,她忽然想起来,曾听二哥身边的小厮提起过,应该是他没错。
新夫人何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新婚大喜之日,便有人上门催债,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没多久就听二房屋里闹哄哄起来。
扯了盖头,砸了秤砣,此刻哭得妆也花了,头发也散了。想她父亲当初说庐阳范家,天下名门,礼仪之家,又通鸿儒之道,族中子弟也都是勤奋好学之人,嫁过来准没错的。
哪知是这样的,新婚当天就有人上门要债,自己嫁的丈夫竟然还是个赌鬼,一时间也乱了方寸,只道:“将我的东西打包好,我要回家去。”这样的人家若是待下去,岂不是下半辈子都毁了。
她带来的丫鬟听后,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大喜的日子,自家小姐千里迢迢地从长安嫁过来,竟然新婚当天就碰见这种事,搁谁也受不了,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毕竟她们是甄家过来的人,小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当下就要去收拾东西。
一旁的喜娘见状,“新夫人,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如今这礼也行过了,堂也拜过了,盖头也揭了,已成定局,您已经是范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