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灯一盏两盏地亮起,冷白的灯光,黑色的家具,黑与白的交错,没有丝毫的烟火气。她的行李箱孤零零地放在偌大的客厅里,上面贴满了五颜六色的卡通图案,跟这里面的氛围格格不入。
周承泽轻扬了一下眉毛,“东西这么少?”
“就…一部分,我那个房子的租金交到了年底,所以也不着急,一点一点再往这边挪就好了。”苏垚有些局促,眼睛不知道该摆向哪里。
周承泽想起刚才说的慢慢来,便也不再拆穿她,她怎么舒服怎么来吧,她想给自己留一个安全屋,那就随她。
“我带着你看一遍房间?”他低头去探她的眼睛。
苏垚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钟表,“时间很晚了,你明天不是还要早起,等后面有时间再看,早点洗漱睡吧。”
她说这话没有任何的意思,他每周四早晨有董事会例会。可看到他眼底溢出的促狭和笑容时,她突然反应过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她越结巴,他眼里的笑容越深,苏垚干脆眼睛一闭,破罐子破摔,“我来姨妈了,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她想说的是,你想做什么都做不了,可她偏偏漏掉了一个最重要的主语“你”,这句话听起来的意思是,她想做什么,可是因为来了姨妈,做不了,如果再加上主观的感觉,还能听出些可惜和遗憾的意思。
苏垚绝望地想,我干脆打开行李箱,自己钻进去得了。
眼前人肉眼可见得红成一颗快要爆炸的气球,周承泽虚握着拳头抵住自己的嘴,防止笑声过大,“不着急,怎么也得等你好了,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绝对没有意见。”
啊~,苏垚想,要不我直接开门走得了。
她身上的热气直到她进了浴室都没有散去,反而有一种越来越高的趋势,她在里面待了快要一个小时,再不出来的话,估计都要被里面的热气给蒸熟了。
她先往外探了探头,屋里没有人,她提着气想要趁他不在,一口气跑到床那边去,然后不管是真睡还是假睡,先闭上眼,避免两个人在床上说话或者对视,这样尴尬的一晚上应该也能很快过去。
可她刚跑没两步,他从门口走进来,顶着半湿的头发,两人四目相对,苏垚缓下脚步,故作镇定,“你习惯睡哪边?”
她穿着蓝白条纹的睡衣,从上到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黑色的长发散散地披在后面,露出莹白的额头,一双长睫颤成如风吹过的羽毛,明明紧张到了极点,还强装着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