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她经历的种种,想着自己的亲人是一切灾祸的推手,他又能说些什么?
沉默了会儿,他开口道:“现在外面的情况有些乱,明日我送你回兰苑。”
祭礼当夜闹出那样的事,又牵扯到令露、豫王和程卓,就算明面上能把真相压下去,但父亲和阮贵妃那边绝不会罢休。他倒不是担心护不了阿渺的周全,只是怕那些流言蜚语、揣测询问,又惹得她伤心。
阿渺垂着头,指尖轻轻抠着榻沿上的缂丝。
她现在最担心的,其实是令露的情况。
回想起送令露离开清湄园的时候,她那么愤恨地望着自己,咬着牙说:“遭这个罪的人原本应该是你!嫁到南朝的人,原本也该是你!要不是因为代替你,要不是因为五哥要跟人结盟,我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萧令薇,你欠我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阿渺的呼吸,有些无力而发涩。
屋内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陆澂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胸间翻搅着的无数话语,无论哪一句,都似乎起不了安慰的作用。
他不敢再提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怕惹她伤心。可他实在,也不大懂得用别的言辞去哄人开心……
默立了半晌,他转身走去临窗的隔架前,像是迟疑了片刻,打开了摆在最上面的一个盒子。
阿渺还垂眼坐在榻前,想着心事,恍然感觉陆澂走到了近前,正朝自己倾过身来。她条件反射般的缩退了一下,指尖却触到了他放到自己手边的柔软物什,人下意识地移去了目光。
那是一个半旧的布娃娃,梳着发辫,穿着一双绣着蔷薇花的鞋子。
布娃娃的旁边,还有同样半旧的一只布老虎和一只布兔子。
阿渺有些怔住,伸出手,捏了捏那只布老虎,有些不可置信地抬眼望向陆澂,“这些是……”
这些不就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