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捂着手,“不用了。”
视线始终须臾不离萧劭。
萧劭沉默良久,末了,终是缓步上前,俯身扶起白瑜。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容得这般毁伤。”
他垂目看了她一眼,“你且让映月先生为你诊治,待伤愈后,再去武卫司领罚。”
白瑜感受着托在自己臂下的那道力度,禁不住身体轻颤,泪眼晶莹地摇了摇头,“我……我要留着这断指,提醒自己,不再犯错!”
她后退一步,抬手拭了下面颊,跪地行礼道:“谢殿下!”
赵易也行礼起身,将白瑜扶了下去。
映月将白瑜的断指收进随身所带的药囊之中,回头看了萧劭一眼,“那女孩儿是穆山玄门的人吧?就跟那老顽固一样,傲气犟的很!结果到了殿下面前……”口中“啧”、“啧”两声,没把话说完。
萧劭早已习惯了映月时不时的揶揄,淡然不置可否,召来侍从询问、得知映月已看完诊准备离开,殷勤道:“我亲自送先生离宫吧。”
他如今渐拢权势,手中职权和需要处理的公务皆是日增月累,为了同时顾及朝政和阿渺,便特意搬入了位于宫城和清风观之间的清泉行宫。此时正值行宫枫树繁茂的季节,回廊下临水的悠长堤岸,尽是一片叶红似火。
两人沿临水的露台而行,举目眺望,但见碧水连天、树影婆娑,颇有江山如画之意。
映月道:“蛊毒的事,老夫没跟公主说,也会记着应承殿下的事,除你我之外、不会有第三人知晓。这件事,就此揭过,以后都不再提了!”
顿了顿,又道:“我门下有个弟子,名叫石济,医术不弱,且也有些抱负。如今公主已无大碍,至于殿下每隔十五日的心痛之症,我会传几个方子给石济,让他过来照料。”
萧劭脚步微缓,琢磨着对方的语气,“先生这是……打算要走?”
“谢无庸的那个毛躁徒弟来了,我不走,难道还要等着被他两师徒联手欺负不成?一个我倒是还能对付,两个可就打不过了!”
映月观察着萧劭神色,语气调侃,“魏王殿下该不会是心疼你这段时间让人送来的那些医典奇药,白白让老夫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