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已经是“死掉”了的人,送去城外的乱葬岗埋掉,合情合理,何必再让他出来搅乱已经逐渐安定下来的局面?
不是吗?
萧劭想通表兄念头的一瞬,心中五味杂陈、滋味难辨,握着锄柄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他早就该想到,之前出城出得那么顺畅,程氏家仆手中的东西必然不止兵部通行令那般简单!今时今日,想要不被盘查地送人出城,必然少不了与陆元恒那逆贼有利益关联……
是自己,太盲目、太疏忽、太轻信!
凭什么就那么自信地以为,自己折戟沉沙、一无所有之后,别人还会像从前那样,将他当作天之骄子来尊崇与守护?
萧劭胸中翻绞出一股灼烧的情绪,耳畔缭绕着的家仆的哀求声变得嗡嗡不清起来。
他指尖攥紧,手腕力转,将锄刀的锋刃狠狠压入了家仆的脖颈!
站在一旁的阿渺,神情怔滞,瞧见鲜血从家仆颈间汩汩涌出的一刹,忍不住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身后的小女孩扶住了她,语气有些木讷:“公主……”
阿渺回过头,借着天边展露的晨曦之光,看清了女孩的面容。
她想了起来,“你是……富阳关赵将军的女儿?”
再扭头仔细看了眼帮萧劭制服家仆的那个人,可不正是那日在李夫人马车上见过的赵家小郎君吗?
这兄妹二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渺满腹疑问,尚未来得及出口,余光瞥见适才退到一旁、扶着马车站稳的程贵嫔,突然身形一晃,整个人倏然地瘫软了下去!
“阿娘!”
阿渺连忙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