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敲了敲门,没有动静,继续敲了三下。
仍然没有。
当他第三次抬起手要用指节叩门时,房门却拉开了,乔茹竹裹着一袭竹叶纹素纱衣衫,清秀的脸颊上略带倦色,看到是他,目光停顿,仿佛敷水菡萏蓦地打开了苞子展开来,清亮无比。
“沈将军,你来了。”
这段时日,他偶尔会过来送些用品和吃食,来这里小坐说话,还请了大夫为她把脉,调理身子。对于乔茹竹来说,沈辞就是她的再世恩人。
她胡乱地看了眼自己的全身上下,确定没有一处不妥帖的地方,招待沈辞进门入座,便要看茶。
沈辞僵硬地迈进门,将东西搁在案上,入席跪坐,接她沏的茶,眉眼低垂。
茶吃完,他道明来意:“对不住乔娘子,当日事态紧急,将你仓促间安排在彭镇歇脚,现在风头已经过去,害你之人也已伏法,你从此可恢复自由了。我想——”
在她望向自己的眼波撞进来时,沈辞感觉自己头皮都发麻。
“乔娘子,你该回家了。”
乔茹竹听明白了。她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自然是要回家去的。可是这样的安排,难说心里什么滋味,清亮的光辉从眼中泼灭、坠落,沉入无声的黑暗之中,为了免教情景更尴尬,她不着痕迹地将垂着的眼睑转向别处,沈辞只能瞥见那一抹绿云底下白皙如瓷的耳后雪肤,心中更动。
窗外起了一片风,撩动她轻柔纤细的发丝,搔着不知谁的心事。
沈辞只听见她落寞的声音:“好,我听你的。”
乔茹竹起身,对沈辞微微笑了起来:“我们走吧。”
沈辞不知怎的,竟难起身就这么送她走,心中被一激,蓦地昂首道:“萧子初说想见你!”
这个名字让乔茹竹身体一凛,垂落身旁的双手攥成了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