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她偷偷地对贺兰桀说,他身体没复原,不宜过早求子,以免孩儿生来体弱,不如等恢复好了,再说那事。
其实是想为自己求得一个过渡,那天大概迟早是要来的,可是生初月当时痛得死去活来,她简直不敢回忆,好不容易初月呱呱坠地,又被歹人抱走,害得她们母女三年不相识。她觉得亏欠初月,但愿能全心全意地陪着她,至少现在是这样,不愿分心再给另一个孩儿。
贺兰桀没说什么,无声地将她搂紧,给她无比安全的感觉。
末了,他摸了摸她的发,笑道:“谁说,朕不能力排众议,立一个皇太女!”
他眼睛里那种自信的光芒,热烈,耀眼。
她一下就被攫住了神魂去了,忍不住信服地点头。
端午节黄昏,贺兰桀陪初月在后宫御园里扑蝶,等夕阳染红半边胭脂山,缓慢地沉坠下去。
宫闱瓦砾千瓣,片片橙红如血。
直至暮光收尽,父女俩回来,一大一小身上全是汗,初月嚷嚷要爹爹抱,贺兰桀单臂托住她的小屁股,带她入寝殿,沁芳忙抱了小公主去净室梳洗,贺兰桀在外等着,帘帐内女子更换罗衣,还在系带,便走了出来,“累了?怎么满头是汗!”
贺兰桀解释,跟女儿一块玩儿,看她兴致高,没忍心打断。
崔莺眠去看了后边,听到清脆的落水声,知道女儿在沐汤,但他一个人在这里晾着,身上湿透了,多半要生病,眉尖便忍不住上竖:“跟我过来!”
贺兰桀言听计从,不敢半点有违,跟随崔莺眠出门去。
在依兰轩右后的漱玉阁,有一方砌得窄窄的温泉,方圆丈许长,但里头的水从山中引下,四季常温,原就是他药浴的地方,近段时间,身体逐渐恢复,药浴都省了,崔莺眠带贺兰桀到温泉,眼神催他:下去。
她自己不动如山,贺兰桀怎愿意下去?
崔莺眠摇摇头,只好答应她一起下去。
贺兰桀心愿得逞,快活地抱她在温泉壁上,亲吻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