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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略显沧桑的老者已经是韩城在这个世界上仅存唯一有血缘关系的长辈,韩城不能也不舍得对他态度恶劣。

韩松柏瞳孔放大,退后两步扶着门框才能站稳。

韩城想伸手去扶,伸过去后又慢慢收了回来。

韩松柏闭上眼睛,任由老泪纵横:“报应,报应,都是报应啊,为什么不报在我身上?为什么?呜呜呜呜呜……”

雪花一片片飘落,过路的行人都忍不住驻足看看发生什么事。

苏笑笑捏了捏韩城的手背:“韩城,要不进去再说吧。”

韩城最终上前扶起韩松柏,走进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回来的老宅。

踏进门是熟悉的影壁墙,上面他儿时调皮划过的痕迹犹在,过道右侧的枯山水边上种的竹子早已凋零,只剩下枯黄的竹干,前院的假山池早已干涸,韩城儿时最喜欢喂假山池里游来游去的锦鲤,二十载在时间的长河里不过沧海一粟,但已经是一个长寿之人的四分之一人生,物不是,人亦非,家早已经不是家。

苏笑笑以为柱子家的四合院已经够大了,没想到韩家的老宅更大,虽然看得出日久失修,长时间没有人住很多地方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貌,但丝毫不损这座宅子的宏伟,光从院子来看就比张家的四合院大了起码一倍多,抄手长廊也宽了一倍多,穿过影壁墙过了二进门是一个超大型的假山池,还需要穿过一座风雨桥才能到正院,两端设有水榭,如果假山池里注满水再养上一池锦鲤,完全可以作为一个收费景点了。

苏笑笑已经可以想象,鼎盛时期的韩家该是何等辉煌,要是没有那一场意外,爷爷奶奶父亲母亲都健在,韩城按班就部在这座宅子里长大,如今应该已经是这四九城里最尊贵的少爷了吧。

韩松柏应该回来不久,正屋里看得出来稍微收拾过,但是那些尘封的老物件似乎没有动过,就连墙上的古老挂钟还蒙着厚厚一层灰尘。

韩城扶着韩松柏坐下,四处张望,见只有他一个人,就问:“大伯母和旭哥他们呢?”

说到这里韩松柏更是悲从中来:“五年前车祸全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期间我一直打申请回国,前些年国际关系紧张,一直到前几天才批准我回来,但是没想到连你父母也……”

韩城也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其实他这些年也很少想起大伯一家,尤其是是跟苏笑笑结婚之后,家庭生活幸福美满,原生家庭带来的那些伤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一点点抚平,如今虽然唏嘘,却不会再那么难过。

韩城又问:“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长住不再走了吗?”

韩松柏摇了摇头:“不知道,原本只想见见你父母,如今……韩城,你有没有恨过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