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庄舟所料,被某位傻子带回张府的阿菊在他马背上始终紧紧攥着怀中无有太多行李的小包裹,直到于他带领下迈入后院,整个身体方才终于慢慢放松,抿起唇角,冲他羞赧溢出笑意。
张墨海见状,难免微怔,老大不小的厚脸皮竟破天荒头一次红了脸。
只傻笑着随手遣了几位侍女替她沐浴更衣,言及他还有公务在身,匆匆离去。
在他转身刹那,阿菊面上娇羞态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唯有满目野心勃勃。
将手中包裹放置桌上,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她原是瞧中了林仲宏的,那位林将军身强力壮,比起张墨海要更年长些,数句相谈中也能听得出性子稳重踏实,可堪托付。
否则她也不会毫不犹豫献上第一次的身子,就为了在林仲宏醒转恢复后被他纳为妾室。
谁知运气烂到家,如意算盘亦随着林仲宏离世而落了空。幸好顾淮济还算有良心,将她与阿广兄妹二人带至将军府向诸人介绍,又赏金百两以报救命之恩。
正是在那次宴席上,阿菊明显看出张墨海待她与众不同。
和毁容残疾的顾淮济,半百之年的老副将还有上官镇谍那等有贼心没贼胆的孬种比起来,张墨海确实是个不错选择。
但她那时尚未从匆匆一面中弄明白张墨海到底为何会喜欢她这么一个破身渔家女,只得靠着一次又一次的接近,逐渐发现原因。
简直是天助她也,竟让她举止投足包括容貌神色生得与张墨海自幼倾心的一位贵女大抵有六分相似。每每看见她,他便仿佛看见了那位贵女。
阿菊索性以此为突破口,连带那位贵女喜欢什么颜色衣裳、偏爱何等味道之香料亦或是惯用发髻等等,都从张墨海副官处打听得一清二楚。
整个人按照孔薏蓝的模子重新打造,却又与高高在上,拒人千里之外的京城贵女不同,带着些渔家女独特的亲近可人,直叫张墨海愈发沉沦。
两人早已暗中来往多时,情到深处亦蜜里调油,唯一的困难仅在于张墨海尚未娶妻,没理由先行纳妾。
为此他一直不松口,今日不过是阿菊以性命相搏,最后逼迫他的一步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