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缇已经记不太清老太太的相貌了,只记得那天天气很好,晃晃悠悠的葡萄藤下,透过叶片渗进来的日光照得人几欲落泪。
是啊。
一晃眼,已经这么多年了。
第25章 梅菜扣肉塔(四) 贺家 很好,贺见温也……
尽然老太太最后也没说, 时晚缇根据称呼估摸“涂涂”大约是时大校长的乳名,不过到底没弄明白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字是怎么来的。
鼻尖的酸涩将她拉扯回现实,老太太总说时庭之身上可见先辈风骨,时晚缇微微敛眸, 不知眼前此人为名为利逼迫家人的容貌, 同百年前那位为保护大家、小家, 面对强权犹不让步的先辈, 可有三分相似?
僵持不下之际,一阵断断续续的“咚咚”声从走廊传来。
深一脚、浅一脚,间杂木质与大理石相撞的厚重敲打声。
末了缓缓停在门口,她循声望过去,岑诸石笑得和蔼的面容便突兀地跃入视线。
时晚缇心里一“咯噔”, 一直以来被迷雾蒙住一角的猜测总算露出了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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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时晚缇一直很迷惑, 为什么男孩子们总喜欢把自己父亲的形象形容得那么——和本人两极反转。
“暴发户”贺先生也好,岑恒口中“一拐杖能把他敲飞到新加坡”的岑诸石也好,和从小便对父亲这个身份抱有无限期待的她截然不同。
或许是因为这样就不会有希望。
没有希望,继而便不会有承受不住的失望。
岑诸石早年入过伍, 也拿过几个略章,一次泥石流救洪中被墙柱压坏了腿,这才肯乖乖退下来,白手起家,专心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