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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一处荒凉的小院中亮起昏黄的灯光,谢央披着一件有些旧的厚实的袄子坐在桌前写信,时不时咳嗽两声。

徐青拨着炭盆里的炭,微微抱怨道:“我就说您病还未好全,不该答应齐公子的邀约,您听说了他妹妹邀请了江姑娘,就巴巴的跑去,这下好了吧,从今日开始,您又要喝药汤了,这次可不给您蜜饯了,好让您长长记性!”

“咳咳,住嘴!”

谢央不耐烦的道,心中暗暗想着上辈子徐青是个这么话痨的人吗?

“咳……咳咳,你去把徐诚叫来,注意点,别让人看见了。”

徐青终于正经起来,站起身扯了扯身上的衣袍,低声应答:“是!”

待徐青走后,谢央径直去了里间,看着自己睡觉的旧床半晌,让付清候在房外,便紧锁房门。

自己从床榻的一角拿一把匕首,爬下床在床脚的地方撬出一块木板,拿出一块深蓝色锦布包裹的东西。

东西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谢央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一枚龙纹血玉。

看着这枚玉佩,他露出一抹深思,最后将玉佩收起,立于书案前提笔写信。不多时便将信红漆封口,又将之前写的一封信一并装入一个信封封好,才把门外的徐青叫进来。

将手中的信和玉佩交给徐青,吩咐道:“你前去京中梧桐巷最尾处的宅子,将东西亲手交予姓林的老伯,然后立刻回来,莫做停留。”

徐青接过东西,沉声应是。举步将走又被唤住。

“等等,你把徐诚换过来,你的东西一并交给他,他需顶替你留在我身边,等你回来再让他回去。”

一听这话,徐青分分钟感受到自己手中的东西有多么重要了。他与弟弟是一胎双生,八岁那年家乡闹灾荒,他们一家人逃荒至这金陵,父母姐姐先后离世,唯独剩下他与双生弟弟。

那年冬日,他弟弟因饥寒交迫生了病,发高烧整整两日。他跪在地上乞求路人施以援手,可始终无人愿意搭理他们。是当年同样衣衫褴褛不过十一岁的公子典当了一个发簪后给的银子,这才救下弟弟,更是收留他们。

后来他才知晓,那发簪是公子攒了好久的银钱买来送给一个姑娘的。

自此他兄弟二人便跟在公子身边,他为明,弟弟为暗。在府外租了宅子,公子供弟弟读书求学,他心甘情愿留在公子身边伺候。数年来与公子一同经历这谢府中颇多磨难,说是夹缝求生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