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做好了明天台风一过境,就天天去桑家老宅赖着哄人开心的打算,却不知道桑怀柔那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会产生这么大转变。
桑怀柔回过身子,微微仰头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神色肃然。
自然是重要的。
于王朝,于社稷,于桑氏一族来说,裴源明都阖该是功臣,而不是被自己当做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人。
她眼睫扇动,开口问:“你是父皇的人。”
并非是疑问句,而是笃定的陈述。
裴简擦着头发的手顿了一瞬,重新回复到先前的节奏里,语调里有些意外:“公主从何处得知?”
“小十七一脉的现任当家人。”桑怀柔垂着眸,慢慢回忆,“那天见他对你的态度我就觉得蹊跷,你明面上并非太子党,虽说王权更迭,已经并非宰辅所能左右的事情,但他太过恭敬,甚至隐隐流露出些许感恩之情。”
裴简把毛巾收进臂弯,拉着桑怀柔的手,把人侧身转过去,打开吹风机吹头发。
噪音尚在可以听清身后人说话的范围内,桑怀柔便乖乖站着没动。
裴简指尖绕着她的发丝,平静道:“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登科前日,先帝曾出宫与我在庆丰楼把酒闲谈,问起过拔除三皇子六皇子势力之事的看法。”
桑怀柔心神微动:“你怎么说的。”
“所谓势力,自然是用起来的才叫做势。若非要说先帝留我做了一步暗棋,也是巩固社稷,安定黎明的意思。”
裴简带着桑怀柔扭动身子,换了一边:“所以,过去之事,大可不必介怀。”
桑怀柔扬着眸子看他一眼,叹口气:“什么话都叫你说尽了。若你真的只是在乎社稷黎明,就不会想到给小十七铺一条假死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