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烟了,戚衍开始擦火柴,一根一根,看着火光亮起又熄灭。
像有些人一样。
直到盒子里的火柴全都烧光了,戚衍才拖着很沉的身体,往家的方向走。
小的时候,戚衍总是倒霉,他憋着眼泪站在林一玲面前,看着老太太拿着毛巾用力地擦着鞋面上的沥青。刚买的白色球鞋,还没暖热乎,就被溅上了黑色的沥青。林一玲腾不开手,只能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戚衍的肩膀。
“哎呀没事,总会弄好的嘛。”林一玲的尾音上扬,笑容很大。
总会好的,这话林一玲天天挂在嘴边。老太太生性乐观,尽管儿媳妇丢下孙子跑调,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但她还是爱笑。
戚衍往前走,模糊间,他看到好几辆商务车歪七扭八的停在巷子里,几乎将路完全堵死。
他穿过车子间的缝隙,走进楼道,一步步上了楼梯。
直到看见围在他家门口,坐着的,蹲着的,密密麻麻扛着相机的记者,戚衍垂在身侧紧握着的手缓缓松开了。
手里被捏的变形的火柴盒啪嗒掉在地上,堵在铁门前的人抬起头,眼里发光,扛着机器朝他跑过来。
一拥而上。
“你就和你奶奶一起住吗?”
“你在南盛工作是因为夏时深吗?”
“请问你尾随夏时深是因为童年缺失父母的原因吗?”
……
听到最后一句话,戚衍的目光才从被踩扁的火柴盒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