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未见,他似乎更高了点,戴着一条黑色的围巾,围巾圈在他的脖子上,浅浅的掩住他的下巴。
他似乎在跟谁通电话,一手握着手机,贴在自己的耳边,眉眼低垂着,透着几分柔和愉悦,整个人温柔得不可思议。就是这罕见的温柔,让她刚刚升腾起欢喜的心,如坠冰川。
她呆呆的立在那里,他一点点的向她走近,那一瞬间,她迫切的想要逃离,脚底却生了根一般。
她隐约的听见他对电话那头的人温柔中带点纵容意味的说,“……好,知道了,我很喜欢……”
她和他最近的直线距离是两米,他没有发现她,不知道是她太渺小,还是他太专注。
她第一次见到电话里的那个女人,是她认识他的第十年,是她以工作之名呆在他身边的第五年,在法国。
那个女人,知性优雅,明艳大方,满身风情。
已婚。
他看着她的眼神里仿佛坠落了无数温柔的星光,隐隐欢喜,隐隐克制。
就像,她看他一样。
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这样卑微地爱着的人,竟然也那样卑微地爱着另一个人,另一个家庭美满,且拥有幸福的人。
跟他们两人都不一样。
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明明是她一个人的故事,是她硬生生想要拖着他和她两个人沉沦。
后来,她辞职了,理由是前些年曾经烂大街的一句话,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很不走心。很敷衍。像是在等谁挽留。
辞职申请批的很快,快的让她一阵阵心疼。他什么都不问,什么也没说。她用十年走到他身边,他用三分钟处理了她的辞职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