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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这段时间和水清纱断绝联系一样。他说自己怕连累水清纱,说白熙是个疯的,搞不准会对水清纱做什么,他不能将水清纱拖入险境里去。这些的确是实话,可真相的另一半,又何尝不是他想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定, 然后再妥妥当当地去找水清纱, 让她风风光光地回到安稳的家里呢?

那些争斗, 终究是不好看的。

可是这一切,在他从电话里听到水清纱的哭腔时,全都崩塌了。

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是在奔跑, 只是在发了疯一样地打电话, 只是在拼命地后悔,为什么要在乎那些所谓的颜面, 为什么他要躲开她,以至于他快要失去她呢?

白朗紧紧地抱住水清纱,身体一直在发抖。

还是水清纱率先冷静了下来, 发现了他的异样:“阿朗?”

白朗摇摇头,松开水清纱,因为奔跑而散乱的头发横七竖八地贴在头皮上,白衬衫上还有一些灰痕:“我去交身份证,我们慢慢说。”

现在还只是三四月份,但渝城今年很冷,气温完全没有回暖。水清纱望着只穿单衬衫的白朗通红的指尖,想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却被白朗拒绝了。

白朗刚才跑得太快,完全没工夫理网吧的前台。他去前台把身份证和钱补好之后,在水清纱身边坐下,发现水清纱已经给他要了一杯热可可,又去网吧附近的服装店买了一件军大衣,正不由分说地往他身上裹,脸上却还带着没有擦干净的泪痕。

白朗的心皴成了一片温暖的潭水。

他坐下,水清纱慢慢地将事情全都告诉他。她说得很慢,不时会停下来,而那时的他就将她抱在怀里,轻柔地安抚着她:“原来是这样……”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曾经邀请过我见面,那时我因为你总是不回我邮件,已经换号了……”水清纱很难过地说,“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会这样的。”

“那封说会来的邮件,应该是赵立贞发的吧。”

“是啊。怎么会这样呢?我怎么也想不到。”

他也没想到。

他完全没想到,那些曾经经久折磨他的冷漠,竟然完全是误解。水清纱从来就没有讨厌过他,他们本可以在五年前就开始他们的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