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擦拭眼泪,半晌,抬起头,满是不忍地看着姜漫:“可怜妹妹,连亲生母亲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早知如此,那日我怎么都该带妹妹一起前去才是。我有愧。”
围观众人听着听着,心理火气就冒了上来。
“大小姐不必自责,此事与你何干!”
“就是!该哭的那个一滴眼泪都没掉,看不出一丝伤心!亲娘死了,姜二姑娘看样子半点伤心都没有,太冷血了吧。”
“嗤,人家说不定在心里乐呢。侯府是什么富贵人家,当了侯府千金,谁还愿意认那乡下穷父母,死了,说不定正合她意。”
“还有,没听大小姐说么?姜二姑娘她亲娘给大小姐投毒!说不定就是她指使的,欲取大小姐而代之!”
“肃静!”萧随冷冷扫了眼众人。
“对了,说了这般久,忘了告诉大小姐于氏是如何死的。”他转头笑眯眯对姜柔道。
姜柔眼眶含泪,面露不忍,轻声问:“是,如何死的?”
萧随漫不经心道:“用镣铐,挂在牢门上,勒着脖子,硬生生将自己勒死的。”
他回想牢房里看到的那一幕:老妇人双眼直勾勾盯着门外,脸色青肿发紫,嘴角诡异地弯下,死得惨烈而渗人,却笑得满足。
她脸上的皱纹千沟万壑,像刀劈斧凿而出,深深劈到骨头里,头发干枯花白,杂草一般,身上散发出极其难闻的气味。
她是个看起来很寻常很普通的乡下妇人。劳累半生,满身的疲惫麻木。如果不是死得那般壮烈而诡异,不会有人记住她。
衙役们当时都吓坏了,止不住打哆嗦。
“大,大人,怎么这般渗人。见过的死人多了去了,着实没有她这样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