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久突然就觉得挺没意思的,都说就算是浪子也想有个家,可家到底个什么东西呢?

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能那么轻松地以家人的身份,打着为他好的旗子,能不管他意愿不顾他心情地对他横加指责呢?

把手上的礼盒放在鞋柜边的地上,“爸妈,我可能要出趟差,今年就不在家过年了,新年快乐!”

语气不愠不怒,神情也和往常没有两样,不管父母还沉浸在自己的教儿无方的愤怒中就被他打断的怔愣,转身出了门。

给助理小刘打打电话,让他把初一的航班改签到最快一班。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

老爷子气急败坏的咆哮惊动了邻居,“哟,阿久啊,回来过年啊。”

“王姨新年好。”他脸上是一贯温和的笑容。

老爷子坐了一辈子机关,这房子还是早年间单位建的集资房,邻居都是几十年交情的老同事,对他们这帮小孩很是知根知底。

他们这一辈的孩子,有不少跟父母一样大学毕业后进了机关单位,也有选择了教师等一些比较安稳的工作。

除了他和徐骅,他从了商,成了所有认识的长辈口中的「有了大出息」,而徐骅则是大家提起这个名字都会摇头的「无业游民」。

无业游民满身颓废地起床,一头艺术家般的长发胡乱地把脸盖了大半,被不屈不挠的门铃声烦得狠狠把头发往后撸,露出一张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的脸。

低声咒骂了一声,沿途踢开一些饮料瓶子披萨盒,骂骂咧咧地打开门。

“我还以为你横尸异国他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