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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秋椒可不曾做过东安鸡,村里也无人会。印象里,只有方父会。

方父是在方秋椒十岁那年去世的,在别人家做喜宴时和人打架,打破了头,人一下就没了。虽然奇怪以父亲温和的脾气怎么会同人打架,但因为方父和柴英秀感情太好,这件事就像“身体里”埋藏着的暗疮,十年左右,无人敢提。

方秋椒进了伙房,方夏搓下一行苞谷粒,缓缓地开口:“阿妈,椒椒不是故意的。”

“没事儿的。”柴英秀垂下眼帘,看着一粒粒金黄的苞谷粒,“你爸都走了快十年了。”

嘴上说着没事,可面上神情却难掩淡淡的哀伤和难过。

方夏想,也许是他真的太年轻,对那个姑娘的感情完全不似阿妈对阿爸般情深。

但就算他心有波澜,又能如何?

方夏苦笑一下,低头和柴英秀剥苞谷粒的动作形成二重奏。

没一会,方秋椒也出来剥苞谷粒,二重奏变成三重奏。

金黄的苞谷粒,一粒粒滚落在簸箕里。头顶的太阳也是金黄的,带着暖意,慢慢又将气氛变得平和。

方秋椒和方夏笑闹两句,柴英秀也忍不住笑起来。

五点半,凉意初起,方春笋肩上背着儿子,后头跟着一脸无奈的尚玉华,一家六口齐全。

方秋椒的大眼睛亮起:“可以杀鸡了!”

圆溜溜的方小博吸溜一下口水,立马从老爸方春笋背上滑下来:“椒椒,杀什么鸡?真的杀鸡吗?!”

家里留的都是生蛋的母鸡,但奈何大野鸡性别为公。

方秋椒磨刀霍霍向大野鸡,用行动告诉小侄子——真的要杀鸡,晚上还能大口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