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痴人说梦的笑话。大梦初醒,犹剩余寒。于是通体发凉,手脚冰冷,无知无觉被魏公牵起来,半推半拽地杵到殿门旁。
过了及膝高的门槛,就不知下一次何时能出来。
“进去吧。”魏公拱手,深深弯下腰:“将军。”
太液芙蓉,未央柳树,宫院深深,唯独不见萧郎。
龙床大得骇人。
李固本来喜硬床,不过昨日特意命内务府铺上三层软垫,今年江南织造局新送的绸缎,光滑细腻,远看素锦,近看却是金丝缀的暗纹,龙凤戏。床头扔了本册子,扉页上不知羞耻的大字:欲海游龙。
李固伸手解他衣带,衣带缠来绕去,陛下实在无甚耐心,碧纱橱后的黄花梨木案几上,恰好扔了把剪刀。
剪掉衽带,剪去裤头,衣裳碍手碍脚,扒了扔到一旁。
叶十一抖成了筛糠,央求的话语说不出口:“陛下……”
李固拿起床脚早已缠上的铁链,另一头镣铐圈子支过来,亲自绑上叶将军脚踝,咔嚓落锁,一声脆响,比行宫那道链子,只重不轻。
“臣…”浑身都在发抖,脑海里多少画面走马观花,少时文玉哥揽他在怀,坐在高高院墙上,远处是河山万里。豪情壮志,大丈夫,当顶天立地。
后来他登基即位,跑进他怀里,却被他冰冷眼神吓退,叶老将军三跪九叩,念叨臣教子无方请陛下恕罪,逐渐明白,文玉哥是文玉哥,陛下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