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里面的一张单人沙发上静静地坐着一个人。他穿着熨烫整齐的白衬衫,黑色西裤,外面罩了一件咖啡色的开身毛衣。那人瘦削的脸庞被周围深色的装潢衬得越发的苍白。一双漆黑的眼眸深邃而带着几分迷茫。他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地面,随着周围细小的声音,会微微歪头细听,以确认自己等待的人是否来了。
宋之砚今天约了一位故友,就是从美国远道而来的奇妙妙。
三个月前,奇妙妙向美国建筑师协会递交了澄清材料,经过一番审核,协会给宋之砚发函,恢复了他们执照。
昨日奇妙妙突然来电,说她身在博平想要见宋之砚一面。
宋之砚自从失明后,已经久未会客,他刻意回避一切友人,除了赵岭,他没见过任何一个朋友,可是奇妙妙的邀请他无法拒绝。
他不愿意让奇妙妙去医院探病,特意向医生请了假。奇妙妙提议约在酒店见一面。他知道酒吧早上没有其他客人,才选择了这个见面地点。
此刻门口出现脚步声。宋之砚巡声望去,依稀见到两个人影走来。
他的眼底出血如今得到了控制,随着慢慢吸收,能看见一些光影了。
门口的两人一个高大,一个瘦小,明显是一男一女。他们没有朝着宋之砚走来,而是径自走上了吧台边的舞台。这里是每日表演爵士乐的地方,一台三角钢琴散发着暗哑的光泽。
宋之砚耳边传来拨弄琴弦的声音,还有打开琴盖的“吱嘎”声。钢琴伴奏先响起,宋之砚不禁惊讶的歪了歪头,这是他和时柠第一次隔空相逢,他放的那首“一步之遥”。紧接着,熟悉的小提琴声切入,那颤音那辗转,每个音符都太熟悉了。
宋之砚扶着扶手站起身,疑惑的看着舞台上演奏的人。那弹琴的男人他不认识,可是拉小提琴的女孩,他非常确定就是奇妙妙。当年她学琴时,很多地方都是他亲自指导的。